第 72 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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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起身,一手攀着行李架,在颠簸行驶的车内弯腰越过中控坐入副驾。 右手无法持枪,他就用左手,上膛,拉开保险。 车呼啸着驶入隧道口,黑暗得只有一束车灯的隧道里,燕绥不自觉凝神屏息。 引擎声在隧道的圆拱内似被无限放大,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,燕绥看清隧道砖墙上的指示牌,蜿蜒着一路往前。 燕绥的对讲机里忽的传出胡桥的声音:“队长,我们车的引擎盖忽然开始冒浓烟,你们那看到隧道口了吗?” 她眉心一跳。 几乎是同时,傅征拧眉,叫她:“燕绥。” 燕绥立刻心领神会,手背到身后,摸到别在腰后的水果刀,屈膝往前迈了一步,靠近司机。 胡桥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:“引擎可能温度……过高,我怀疑……冷却……损坏。停车……检查,你们……” 电流声嗤嗤作响,忽的,一下被切断。 燕绥还未反应过来胡桥那发生了什么,隧道外,几乎是胡桥所处的位置忽然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。 隧道对向车道的连接处蹿出两辆摩托,车上的暴徒持枪,举着旗帜呼啸而来,包围了胡桥那辆已经停下来的面包车。 几乎是同一时间,燕绥看见了三百米外的隧道出口。 而那里,整齐的停着数辆摩托,摩托车的车前灯大亮,有三人立在车旁,高举了火把。 不消燕绥把刀抵上司机的脖颈,车速已渐渐缓下来,最终在离隧道口几十米左右彻底停了下来。 堵在隧道口的三人中有一人上前,手里握着小型的□□,已经开始倒计时的计时显示器正向朝车内,让车内的人将跳跃的时间看得一清二楚。随即,他敲了敲车门,指了指□□上不足五分钟的时间,示意能做主的人下车来。 车内的死寂在数秒后转化成恐惧的叫声。 “这些人应该是监狱逃逸的逃犯,摩托全是警方用车。”傅征轻咳了一声,枪口悄悄放下,隔着车门对准站在车外的暴徒。 胡桥的声音透过耳麦和傅征重新建立联系:“队长,隧道口被炸塌方,没有退路。” “我这边三个人,手里都有枪。” 傅征透过后视镜,往后看了眼——隧道内应该只有这六人,一头一尾包了整个车队。 —— 僵持下,燕绥看着已经跳向三分钟的计时器,重新把刀别回腰后:“我下车。” “待着。隧道被炸,通道塌方,我看他们可能不止是抢劫。”傅征拧眉,每用力呼吸一次,唇色便越发苍白。 他用力按住肩胛骨处,问胡桥:“三个人,你有办法解决吗?” 嘭嘭作响的砸车门声里和车内因惊恐发出的惊叫声混在一起,傅征皱起眉,转身轻“嘘”了声。 果然奏效,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 而胡桥那,他思考数秒后,回答:“有。” 傅征似笃定胡桥会有办法,轻笑了声:“准备好,等我数三二一。” 他收回枪口,叫:“燕绥。” 燕绥应声。 “你听着,别下车,摇下车窗把人引到你那。听我口令,我负责击杀封路的那两人……”他抛去一把手/枪:“你负责放倒他。” 燕绥接了,拉开保险,把蓄势待发的手/枪压在手心下,她招招手,悄无声息地和坐在窗口的人换了个位置。 她用力握了握枪柄,压下心头的鼓噪,摇下车窗。 那渐渐失了耐心的拆门声果然一止,暴徒上前一步,整张脸除了眼睛全部隐藏在面巾下,他俯身,看进车内。 就在这时,傅征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燕绥耳中:“三。” 她弯唇,对暴徒露出抹示弱的笑容。 “二。” 燕绥比划了下耳朵和嘴巴,示意自己听不懂阿拉伯语。 “一。” 几乎是最后一个数字落下,燕绥笑容顿时收起,她半个身子从车窗内探出去,曲肘牢牢地拐住暴徒的脖颈让他死死贴在车身上。 车内惊叫声四起。 她握着枪,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,才稳着手,闭着眼,隔着车门,砰砰两声连发。 手/枪的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,听到枪声,她似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般,桎梏着暴徒的手劲一松。 和她行动同时的,是隧道里接连响起的数声枪响,被隧道的回音扩散至每个角落。 燕绥眼睁睁看着暴徒支撑不住身体滑落至柏油路面上,万籁寂静中,□□的“滴”声倒计时就尤为清晰。 她止不住颤栗的神经还未从开枪后的冲击里缓过来,倏然绷紧。 短短一秒钟内,从她脑中跃过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傅征只让她放倒他,那炸/弹呢? 电光火石的刹那。 她看见傅征推开车门,就连他受伤后也没有离手的步/枪被他顺势留下,他抱起□□,转身往隧道口跑去。 “傅征!” —— 当一个军人,在战场上放下枪时,说明他将与自己的生命告别。 他没留一句话,甚至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后关头,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。 是,他的选择没有错。 如果炸/弹留在隧道内引爆,已经承受过一次爆炸伤害的隧道将无法再苟延残喘。所有人都会被深埋在这里——一个远离自己国土,隔着重重大海的地方。 这里有永无止境的战争和纷扬的炮火,唯独没有故人。 可当这种选择眼睁睁血淋淋地摆在燕绥眼前时,她才发现自己原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壁能够碎成粉末。 她可以敬仰他征服大海保卫国土的信仰,也可以挡住他时常不在自己身边的寂寞,甚至她都可以不用他操心自己所有的麻烦。 在选择傅征的那一刻,她就准备好了承受随时会孤独终老的可能。 可直到此刻,她发现自己做不到,也承受不了。 如果让她爱上他,又让她失去他,这爱情于她而言,就是傅征不可饶恕的罪孽。 她跌撞着下车,绊到人摔倒在地也不觉得疼。 她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视野里渐渐模糊,逐渐逐渐的最终消失。 那一声尚未出口的“傅征”,堵在喉间,让她痛不欲生。 眼前的路不再是路,是悬崖,是峭壁。 她再未踏出一步,浑身的力量被抽走,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,眼睁睁地看着隧道外,一瞬爆炸的火光吞并了夜色,燃烧起熊熊烈火。 我说过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,无论是动乱难平,还是前路难行,都要好好活着。 我还等着你穿白色的军装向我求婚。 我还等着嫁给你。 你说怎么守卫家国,就怎么守住我。可如果是这样的守护,傅征,我宁可从未认识你。 —— “利比亚撤侨行动,是新中国成立之后最大规模的撤侨行动之一。” “利比亚内战爆发后,局势很快失控。驻利比亚的中资企业全面停工,等待撤离……” “利比亚境内,约有三万中国人。主要分布在利比亚东部、西部、南部和首都地区。大多从事铁路、通信,建设和油田等行业,此外还有一些中餐馆经营者和留学生等人。” “与此同时,中国海军护航编队南辰舰抵达利比亚附近海域执行撤侨任务。” “这次行动中,中国政府共动用91架次中国民航包机,35架次外航包机,12架次军机。租用外国邮轮11艘,国有商船5艘,军舰1艘,历时12天,成功撤离中国驻利比亚人员35860人,还帮助12个国家撤出了2100名外籍公民。”1 …… 十日前,□□引爆后,南辰舰中国海军陆战队二编队及时抵达隧道口,帮助被困侨民撤离至班加西港口。 燕绥登上燕回号,从班加西撤离至希腊克里特岛。 辛芽在各个撤侨点设立了据点,迎接燕氏海建的所有员工,也为中国公民提供帮助。 燕绥抵达克里特岛当天,用国际漫游电话卡先后给郎誉林和燕戬报了个平安。当晚就从希腊乘坐国际直达航班,在第二天凌晨飞抵南辰。 辛芽和她一起回来的,见她全程臭着脸,直到下飞机时才敢问:“小燕总,傅长官呢?” 燕绥脚步一顿,冷笑一声,答:“分手了。” 辛芽“啊”了声,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。 等等,郎大将军不是这么说的啊…… 不是受伤了要回来养伤吗? 怎么就……分手了? —— 几天后,辛芽终于从胡桥那得知了事情因果,对远在大海另一端当地接受治疗的傅长官抱以深深同情。 于是,收了傅长官发的年终奖的辛芽不遗余力地为两人做传声筒。 “小燕总,傅长官手术顺利,已经回南辰养伤了。” 燕绥抬了抬眉毛,没作声,隔天就包了一个北星的项目,搭机过去亲自监工。 …… 辛芽:“小燕总,傅长官出院了,问你有没有时间见一面。” 燕绥冷哼:“想见我自己不会跟我说?” 辛芽觑她一眼,回:“你把他的联络方式全部拉黑了啊……” 燕绥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摔,怒道:“在利比亚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?” 辛芽:小燕总好可怕啊啊啊啊! 于是,在燕绥有心的避而不见下,傅征出海前都没能见到她一面。 —— 半年后。 南辰舰护航任务结束,军舰归港。 当日,港口聚集了前来迎接的军人家属。 燕绥故意站得远,百无聊赖地叼着墨镜的镜腿站在人群之外,偏偏这样更引人注目。 傅征刚交接完,踏上军舰甲板。 他还没发现燕绥时,郎其琛先看见了,悄悄撞了撞傅征,提醒:“诶,闹了半年脾气的家属来了。” 傅征挑眉,转身看去时,曲指微抬了抬帽檐,隐在帽檐下的那双眼在看见燕绥时缓缓眯了眯。 他转身面对队列,重新压低了帽檐,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。 郎其琛瞥他一眼,哼了声。 看那得意样,出息! 正腹诽着,脚踝被傅征用军靴踢了一脚,他隐含笑意,低声问:“你什么时候改口叫姑父?” 郎其琛哼哼:“看你今天求婚成不成功吧。” 傅征苦笑。 目前看来,漫漫征途。 他的征途是大海,也是燕绥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正文完。 注释:(1)里的内容参考了新华社的新闻稿。 完结的失恋综合症来了,我去难受会qaq 第107章 番外一 番外一: 燕绥生了傅征半年气; 拉黑; 放冷话,避而不见,她能想到的所有小脾气一口气全招呼上了。 燕戬以为她是对傅征在利比亚做的那些事耿耿于怀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; 试图开解她。 燕绥酒喝了; 话听了,老老实实交代:“我是自己过不去。” 从利比亚发生动乱那日起,她那颗心就惶然不定。傅征松手脱了枪; 抱起□□奔出隧道的背影更是跟烙在她脑海里的一样; 只要她闭上眼就能看到。 她很清醒,也很理智。 知道这件事不管再重来多少次; 傅征依旧会是那个选择。 如果把家国大义; 数百人的性命放在她的眼前,她恐怕无法做得比他更好。 心理再强悍的人; 都需要时间去修复心里的漏洞; 燕绥也不例外。 —— 这半年; 辛芽一有机会就跟她汇报傅征行踪。 胡桥也对燕绥热情了起来; 每到一个港口; 只要有信号; 小视频在线转播。 就连看傅征不怎么顺眼的郎其琛; 抽空也会来探探燕绥的口风,譬如:“姑,你这么冷着他还不如直接分手了呢; 你都不知道我队长有多可怜。” 他喝了口小酒,舵红了一张脸,冲着手机视频呵呵傻笑:“联谊会没他份,以家庭为单位的聚会又没他份,天天在军舰上跑圈,你知道他跑了几公里吗?” “要我说,你给他个痛快,一了百了了,全都再找。” 燕绥正翻着文件看策划,赶进度,闻言,问:“他在你边上吗?” 小奶狗乖巧地把下巴拄在覆在瓶口的手背上,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 “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你接回去。” 燕绥看了眼屏幕,笑得温婉动人:“当然,有胆子就把刚才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听一遍,让他把你扔海里清醒清醒。” 郎其琛听得直笑:“姑,你知道吗?” 他双颊绯红,把脸凑近手机摄像头,放大的脸把屏幕塞得连丝缝隙都不留:“你提起我队长,完全是一副自己人的口吻。” 他连声啧啧,关掉了视频。 —— 后来…… 后来燕绥就气消了,她特意从北星的项目里抽身,去军港接他。 甚至心软得连傅征求婚时都没太折腾他,他一求,她就顺水推舟同意了。 不然呢? 真跟他较着劲这么较一辈子? 亏不亏! —— 在大院吃过饭,傅征送燕绥回公寓。 目送着她下车,刷门禁卡,进电梯后,从储物格里摸出盒烟,下车透气。 整一天,军舰归港,求婚,回大院,半年没见也没能好好地说上话。 他斜咬着烟,仰头看了眼刚亮起的灯,仍在车里的电话响起来,他折回去,看了眼来电显示,接起。 燕绥站在窗口,往下望:“还不走?” 傅征仰头,忽得笑起来:“气还没消?” 燕绥静了几秒,问:“你还知道我生气呢?” 她瞄见他嘴边一闪一闪的火星:“烟掐了。” 傅征眼睛微眯,从善如流,把烟碾熄了,再开口时,声音沙哑,透着股说不出的性感:“时间还早,下来让我抱抱?” 电话忽然就挂了。 傅征听着手机那端的忙音,抬头看了眼,窗口哪还有她的影子。 他原地等了会,有些犯轴,开始琢磨着从外墙攀上去的可能性。 没等他付诸行动,电梯门一开,燕绥穿着拖鞋就下来了,她倚着门,瞧着比他还委屈:“你就这么放我走了?” 哪能! 傅征几步迈上台阶把她抱进怀里,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:“你再晚来几秒,我就要从外墙爬上去了。” 燕绥捶他:“疯了?不怕报警被抓做处分?” “女朋友都不理我了,我能怎么办?”傅征拥着她推她进屋避风。 这里明晃晃的,不适合拉灯办事。 燕绥被他拥着抱了会,领他上楼,进玄关后,从鞋柜上的收纳盒里拿了门禁卡直接塞进他口袋里。 塞完就去剥他衣服,脱了他外套,手沿着他的腰线把毛衣从腰带里抽出来,刚掀开一角回想起他的伤口位置,又去扯他领口。 傅征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,只来得及抬手扶了扶她的腰,她已经扒下他衣领一角,看见了肩胛骨处那两处枪伤。 玄关的灯光,温暖不烈。 已经痊愈很久的伤口已长出了新的皮肤,她微带着凉意的手指抚上去,抬眼时,眼眶微红:“忘了问你,疼不疼?” 傅征见不得她这个样子,整个心像被她用手揉碎了,怎么都拼凑不完整。 他低头,蹭了蹭她鼻尖:“不敢疼。” “这半年,我知道你需要时间。所以不打扰,不干涉,不侵入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就在她耳边:“?